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溥儀反應(yīng)敏捷、語速極快的毓絲毫不像一位82歲的老人

時間:2022-08-11 07:30:23   來源:人體穴位網(wǎng)  作者:tipstogelterpercaya.com

 

溥儀除了聽力稍差些外,反應(yīng)敏捷、語速極快的毓絲毫不像一位82歲的老人。曾采訪過毓的一位英國作家描述他“精力充沛、溫和而又幽默”,“體現(xiàn)出了這個皇族勇于承受的精神,對于失去的地位、財產(chǎn)、封號,毫無怨言,為還能活下來而感恩”。曾經(jīng)的顯赫家世、與末代皇帝相伴二十年的特殊經(jīng)歷,特別是作為戰(zhàn)犯的十年囹圄,而今都變成一種歷盡滄桑后的豁達與淡定。

我的身世

我和溥儀都是道光皇帝的后代,道光皇帝有七個兒子,繼承皇位的咸豐是皇四子,被封為恭親王的奕(也就是我的曾祖父)是皇六子,皇七子醇親王就是溥儀的祖父。所以從輩分講,我是溥儀的下一輩,我們是叔侄關(guān)系。

我1923年出生在大連。我們家怎么從北京“流落”到大連?這還有一個故事。當(dāng)年咸豐賜給“恭親王”奕一柄白虹刀,這把刀有點像現(xiàn)在常說的“尚方寶劍”的威力,可以先斬后奏。有人說這把刀曾殺過史可法,不過我至今還沒找到過證據(jù)。白虹刀后來傳到父親溥偉手中。光緒臨死前,讓攝政王載灃殺掉袁世凱。父親說,我可以用這把白虹刀殺袁世凱。后來的歷史大家都知道,清朝內(nèi)部一時猶豫,袁世凱沒有殺成,反而做了大總統(tǒng)。父親怕袁世凱報復(fù),就跑到德國的租界地青島了。第一次世界大戰(zhàn)后,青島又被日本占了,但在1922年還給了民國,既反對共和、又想復(fù)辟的父親只好搬到了大連。

我記得小時候,這把刀就在大連的家中收藏著。我們家就住在海邊,可能是潮氣太大,刀上長滿了銹。這和清末時期乾清門的侍衛(wèi)帶的刀差不多,都是銹得都拔不出來。后來找到常在我們家門口轉(zhuǎn)的一個磨刀的老白俄——他用一個木頭架子,安上一個大輪子,下邊有個踏板,類似縫紉機,一踩起來帶著砂輪轉(zhuǎn),把銹磨掉后,白虹刀還亮了許多。

父親到大連后,住在日本東拓(東洋拓植株式會社)給蓋的房子,在大連黑石礁附近,一座很大的洋房。1936年父親去世后,連地帶房都沒錢還,后來就被“東拓”收走了。我在上世紀(jì)80年代第一次回大連時,那幢房子還在;90年代第二次去,房子已被拆了。

我們在大連生活時,“滿洲國”一年給父親一萬塊錢的生活費,幾乎等于平均一個月800多塊大洋,生活肯定比普通人家過得充裕一些。但父親以前是住在恭王府里的人,到了大連,還擺出王府的架子——很大的一個樓,這么一大家子,還有傭人、廚子、司機,父親每月花幾百塊錢聘一個秘書幫他處理事情,家里的開支太大。

當(dāng)然,說起來北京的“恭王府”曾經(jīng)是我們家的。后來有人問我,對恭王府“你家”有什么印象?我說我能有什么印象?!1957年我從撫順戰(zhàn)犯管理所放出來,人家溥儀是特赦回北京,到哪兒都有安排。我們放出來時,人家只給20塊錢,問一句:“家在哪兒?”“北京。”給一張回北京的票就來了。那是我第一次進北京,住在什剎海附近的南關(guān)房,離恭王府非常近。那時候看恭王府,覺得跟我一點關(guān)系都沒有,我吃飯還沒著落呢!

與溥儀在長春

父親是1936年去世的。依然按照前清王室規(guī)定,我?guī)е骷覍?mdash;—咸豐皇帝的密諭、大閱御用的紫寶石黃絲腰帶和那把白虹刀,前往長春,追隨溥儀。其實我到長春溥儀那兒念書,也是為了帶出一張嘴,給家里減輕點負擔(dān)。我到了長春后,溥儀將我母親和兩個弟弟也接過去了,每個月還給一定的生活費。

溥儀在長春辦了個私塾,還是抱著復(fù)興大清國的夢想,他想先培養(yǎng)出心腹,送到日本陸軍士官學(xué)校學(xué)習(xí),畢業(yè)回來之后,到偽滿軍隊里當(dāng)官,這樣偽滿軍隊就成了他的嫡系。1937年我到長春時,私塾里有五個學(xué)生。除了漢語、數(shù)理化、歷史課等,我來的第二年趕上開英語課,老師陳承翰是溥儀二妹夫的舅舅,早年畢業(yè)于復(fù)旦大學(xué)。我們都是從ABCD開始學(xué)的,讀的課本叫《New Crown》。學(xué)了兩年后,太平洋戰(zhàn)爭打起來了,溥儀怕日本人說他親美,就不讓我們學(xué)英語了。

私塾里有一堂特殊的課是溥儀親自給上的,專講雍正的上諭,因為溥儀最崇拜雍正皇帝,反對結(jié)黨營私,溥儀本人就有些“談黨色變”,當(dāng)時偽執(zhí)政時期日本人就要成立“協(xié)和黨”,溥儀就害怕聽見“黨”字,堅決反對,所以日本人把它改為“協(xié)和會”,雖然是換湯不換藥,但溥儀就同意了。

溥儀也是個“三分鐘熱情”的人,那時他新買了打字機、油印機,想圖個新鮮。他不會打字,宮府內(nèi)的打字員正好是我們的遠親,溥儀就把他叫到緝熙樓上來看著他打字;溥儀用打字蠟紙在玻璃板上用復(fù)寫筆抄的雍正上諭,再油印出來。溥儀也沒長性,沒講幾課,他就停了。

溥儀給我們上的第一課是雍正的《朋黨論》。學(xué)《朋黨論》不能白學(xué),要用實際行動表示我們絕不結(jié)黨營私,怎么表示呢?就要人人互相監(jiān)視,對其他人的一言一行隨時要向溥儀打小報告。我們幾個學(xué)生其實都是同族宗親,但到最后都變成了非公事不言,都怕給小報告;而我們這些學(xué)生,要對他無限忠誠,絕對不許說假話。后來有的學(xué)生年歲大了,結(jié)了婚,溥儀高興了會問一句:“昨天回家和你媳婦……”學(xué)生也得如實回稟,不然就犯了欺君之罪。

溥儀的疑心重。他可能聽了很多傳聞,比如汪精衛(wèi)到日本治病后死在那里,吳佩孚也在日本治死了,溥儀聽了,總是害怕日本人安竊聽器或是害他。他那段時間比較苦悶、煩躁,經(jīng)常打我們出氣。溥儀有一次得了痔瘡,買了不少藥,我那時還小,看到這種藥很稀奇,隨口說了句:“這藥很像個槍彈!”這立即觸動了溥儀的忌諱,“這不是咒我吃槍彈嗎?”于是我狠狠挨了一頓板子。溥儀那時候沒有生殺大權(quán),我相信,如果有,他肯定把我拉出去斃了?;噬蠚€人算什么呀?

在溥儀身邊“不勝小心”——他喜怒無常,你真的是沒法小心。有一次溥儀有點感冒,發(fā)了點燒,要避風(fēng)。你在他身邊看報,翻過來看另外一版,就這點風(fēng),也能讓他“龍顏大怒”:“你不知道我在避風(fēng)嗎?用報紙在我身邊扇風(fēng),是不想讓我快點好吧?”于是趕緊趴在地上請罪、磕頭。

以前我們對溥儀一概叫皇上,直到改造后才改口叫“大叔”。溥儀在《我的前半生》里提到了數(shù)百人,都用的真名實姓,但唯獨我們?nèi)齻€“毓”字輩的,他都給化了名,我在這本書里就是那個“小固”,至于為什么把我們“三小”用了化名,我還從來沒有問過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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